第20章 上药-《一行白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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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里的人一顿,不出声了,埋在他胸襟吸了吸鼻子。

    齐轻舟腿上那伤口丑陋又狰狞,像一只脏黑的虫子化脓,殷淮温凉的掌心轻轻捂住他的眼睛:“别看。”

    又将他的脑袋按回自己的胸口,齐轻舟埋着脸,想起小时候也是那条腿那块皮肉受过的折磨,手拽紧了殷淮的肩膀。

    艰难地呼吸着,忽然被一股尖锐的疼痛逼出了生理泪水,悉数被殷淮月内里那件白色的华裳吸去。

    到了最尖锐难忍的那一刻,齐轻舟忽然感受到那片可靠温热的胸膛轻轻震动,低低沉沉的声音像溪水一般淌出,尾音含着浅浅淡淡的笑意:“殿下要哭湿臣的多少件衣服才罢休?嗯?”

    那温淡的声音像是秋日里平静又清澈的湖水般,在他心里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那一刻,齐轻舟忽然觉得,腿上那药水的渗透好像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疼了。

    上完药,殷淮见怀里的人一动没动,也不从他身上下来,顺势将人微微一托,拍了拍他的背:“殿下,药涂好了。”

    你可以下来了。

    齐轻舟看殷淮总算不阴阳怪气,胆子又大了起来。

    扭扭捏捏地依旧将脸埋在他的胸腔,不愿意离开。

    良久,才听到细细弱弱的一声叫唤:“掌印……”

    尾音像是百日汗湿过似的,又糯又软,轻得殷淮都听不大清:“什么?”

    细细密密的热气流伴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从殷淮半敞开的衣领处顺着颈脖往下,直至胸口,他微微偏开了头,也仍觉得有些燥热。

    齐轻舟不好意思地哼哼唧唧:“我说,我这样是不是太没用了,一点男儿气概都没有。”

    殷淮愣了一瞬,失笑,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傲踞与不羁:“殿下是天潢贵胄,身份尊贵,本就不该吃这些苦。”

    齐轻舟细长的手指被他包在掌心里,抬起头,眼神清澈,目光认真:“掌印,你……我、我不是故意故意捣乱,我就是……我就是……”他想说,但又说不出口。

    一想起那段不见天日的日子他就头痛欲裂,筋骨抽疼。

    殷淮本来也不讨厌哄他,把人往自己怀里按了按,等着他自己开口说。

    不说,他心里也大抵能猜测到几分,宫里的腌臜事,翻来覆去不就那几样吗?

    他自己就是从那条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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